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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4年的最后一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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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为了庆祝农历新年,我和妻子女儿回到了自己的老家,那一个生我养我的有山有水的美丽地方,和家人一起庆祝新年。年三十,贴完春联,做完该做的工作,心里空落落的。于是问我的女儿,我们该怎样度过这2004年的最后一天?

    “爸,我们爬山去吧!”女儿很兴奋的建议。

    我很赞同女儿的提议。和大山亲密接触,去感受大山的豁达与洁净,用以纪念那即将逝去的一段历史,那该是多好的享受啊!更何况我已经很久没有倒家乡的大山上去感受那自然的壮美了。女儿虽然来过来家几次,但是总是时间匆匆,从来没有去领略本来属于她的那份家乡的亲情和美丽。

    踏着老天赠送的新年礼物,那满地的雪花,我和女儿顺着上山的小道,哼唱着小曲,兴奋的前进。不远处,女儿看到了一个小山头:“爸,一个小山头!”

    “喜欢吗?那我们去看看!”

    说是小山头,其实是一个小土包而已,可是在未曾见过多少山景的女儿看来,竟是很有情趣。山头上几乎什么也没有,只有三两块石头,在雪中静卧,好像被弃的怨妇一般,没有一丝活气。

    “爸,我上去站站!”女儿很开心。

    站在这并不高大,也不漂亮的小小石块上,女儿兴奋的呼喊喊:“哎,我登上山了!”

    我提醒女儿,看看前面。前面不远处,是一座稍微高一点的山,让我震惊的是,山上原先那茂密的松林,竟然不觉中,一棵也没有了!我小的时候,秋季的雨后,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提着小篮子,穿梭在松针之间,拣拾着一个个松莪,那份开心的家园,竟突然变做了空荡荡的一座小土丘!

    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,我暂且放下心中的伤感。我向女儿发出了挑战:“你能不能登上那个小山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女儿有些犹豫。

    “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?”我鼓动着“我们比赛,看看谁能够最先到达山顶?”

    于是我们两个开始了比赛。我们踏着草丛上那绒绒的雪花,穿过丛丛的荆棘,丝毫不介意那湿湿的枯草玷污了自己为新年而准备的新衣!看到女儿那不服输的样子,我心里很开心!

    “爸,这里我上不去了!”在一个小堰前,女儿在叫我帮忙。

    “想办法呀,自己的路自己走!”我鼓励着“总会有一条路到达目的地!”

    女儿很聪明,看看不远处有一个地方相对平坦,虽然有些杂草,可是还好爬一点,就飞快的跑去,左拐右拐,竟然爬上去了。一会儿,我们爬上了那座小山头,汗浸浸的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?有什么收获?”我在引导女儿总结自己的所得。

    “觉着做不到的,现在终于做到了。”女儿很开心“这样不行,换一种办法就会行!”

    “困难像弹簧,你弱她就强。看着做不到的,只要你努力,不放弃,说不定就成功。你说的很对。”我很有感触的说“这里爬不上去,换个地方就可以,这一点也很重要,学会变化,在人生的道路上很有用!有句话叫做,条条道路通罗马。”

    女儿似懂非懂,可是我很高兴。我们站在小山顶,我提示着,回头看看我们来的方向。

    好美的景色!刚刚下过雪的田野,像是一副水墨画。那远处的山,似有似无,朦朦胧胧,隐约间,像是一首歌在回荡!近处,层层梯田层层浪,那一块块沙土地,覆着白白的雪花,像是大海的层层浪花,在自由的荡漾!

    “你说,像什么?”我问女儿。

    “像一块奶油蛋糕。”女儿调皮的说。

    “那雪花像什么?”

    “像蛋糕上的奶油呀!”

    我为女儿的比喻感到好笑,可是又一想,的确,真像一块蛋糕,一块丰收的蛋糕!

    “看,那里。”我又引导女儿,向北边望去。

    “啊,好高的山!”女儿很兴奋“还有很多的树呢!”

    “想去吗?”

    “我怕爬不上去。”或许看着那更高的山,女儿有些怯了。

    “你刚才说什么了,忘了?”我鼓励着“困难像弹簧,你弱”

    “她就强,没忘!”

    于是我们就再次通向了登山的行程,我们飞快的奔下这座小山。

    在两山之间是一座水库,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人民公社时代的结晶。我还隐约记得父亲说过那段悲壮的故事。为了打这个水库,每个人每天必须完成多少车,才算完成任务,否则,家里连饭也吃不上。为了抢个好地方,早上天还不亮,就得来。可是一天还挣不到两毛钱!苦是苦了一点,可是没有他们的苦,哪有现在的甜呀!现在的人呀,只知道败坏祖先的积累,从不知道为后代留下一点什么!山上的树杀的差不多光了,水库据说也卖了!想想现在,我真的很怀念那时的艰苦!

    “爸,看那水库真大呀!”女儿的叫声把我从会议中唤回。

    “是呀,在山脚下,一座美丽的湖泊,的确很美呀!”那水库的水已经半是冰块,半是清水。那水幽蓝幽蓝的,看不到她究竟有多深,可是我分明感觉倒她的热情,在寒风中冒着丝丝热气!那冰,近水的地方,浅薄,似乎承受不住水的热情,渐渐融化了;远水的地方,厚实,薄薄的一层雪花,覆在身上,似乎很害羞,深深的裹住了自己。

    “爸,看岸边的树!”

    哦,是岸边的几棵柳树,因为去年水积攒的多了,已经把他们淹没了大半,只有树梢还露在外面。围绕树的是半是融化的冰块,一块块的缠绕在柳枝上,的确很美丽。

    “像什么?”

    “像莲花。”女儿的思维向来还快。

    的确,真的像一盘莲花,生长在荷叶间!那一瓣瓣的荷花,晶莹剔透,似乎比真的还要纯净,还要美丽!

    走过水库,来到了那座山的脚下。抬头望去,的确很高,因为雪的缘故,格外荒凉。

    “爬不爬?”

    “爬!”女儿很坚定。

    因为刚才爬上的经验,女儿还自如的前行,甚至比我更轻松。爬到半山腰的时候,我们看到对面的山上有一块块的大石块,点点的装饰在雪花间。那钢硬,那气势,让我震撼!

    “看,你看那些石头像什么?”我问女儿。

    “像奶油蛋糕上的黑芝麻!”女儿仍然很调皮。

    是呀,我惊叹于女儿对吃的想象力,的确,像,这些山石乎乎的,在皑皑白雪中真的像点点黑芝麻!我刚才的那种震撼突然被女儿的一句笑语化解于无形!

    等爬到山顶,我们回望。脚下的水库,静静的沉默,不再那么张狂,像一个多情的淑女。水依然那样蔚蓝,冰依然那样坚硬,雪花依然那样洁白!不远处,还有一个水库,朦朦胧胧的像在寒冬里伸着懒腰,诉说着自己的无奈!那山坡上,雪花点缀着,一层一层,着实美观。看着远处,村子南面的山,隐隐约约,似有似无,它的后面,衬着的远山,显出很美的立体。我感叹自然的妙手,那不就是一幅绝妙的山水画?近处的小山,慵懒的躺在远山的怀抱里,惬意的享受着温情,让人羡慕!

    “真美呀!”女儿情不自禁的说。

    “是呀,美在哪儿?”

    “景色美呀,有山,有水,有雪,有雾,我快找不到自己了!”

    “那山多呀,本来以为爬上来就到顶了,可是爬上来,还有好多呢!都那么高啊!”

    “这就叫这山不如那山高!,其实何止山呢,人生也是如此啊!有些时候看起来很有诱惑,找不到目标,最后一事无成。有些东西看着很高,只要我们坚定了要爬的信心,就一定能爬上来。”

    女儿仍然似懂非懂,可是仍然点着头。我们静静的坐在山巅,感受着山风的凛冽,体味着山的静谧。此时此刻,我们才知道登山的妙用,不仅锻炼身体,开阔视野,还可以净化心灵!

    我心飞翔。我想,但愿女儿的感悟会常留心中!我祁愿,今年的三十,永远留在女儿的心中,也一定会留在我的心中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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