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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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吃饭,上课,听讲座,去图书馆,睡觉,日复一日的生活,连细节都毫无二致。

    偶尔下课后跟班上的同学一起到食堂吃饭,他们的大多数话题都围绕着女人和游戏。次数多了,我心里不禁有些反感,这些家伙花了十多年的时间考上大学,只是为了在这里谈论女人和游戏?得得,我只好埋头吃饭,为了避免尴尬,我只好不时的附和几句。

    期间一个班上的男生端着饭刚打的饭过来,在我的对面落座,扯着一副下流话的语气,张口说道,“快看,刚刚走过去那女的□□好大!”

    我抬起头,微笑地看了他一眼,“你碟子里的鸡腿也很大!”,并试探性地伸筷子去夹他的鸡腿。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躲了一下,自讨没趣,只好默默地低头吃饭了,或者不时地向旁边的同学搭话。

    下课后,若是没有跟他们碰到一起,我就干脆一个人去吃饭,倒了落得个耳根清净。一次去食堂的路上,碰到了单身哥——那位介绍自己感情史的仁兄,姑且这么称呼他,虽然不甚妥当。自从他在讲台讲述了自己的情史,第二天单身哥的外号就此在宿舍间传开了。他本人却毫不在意,一副无所谓的态度。其实开学两个月之后他就脱离了单身的队伍,追到了我们班上一个看上去文静又乖巧的女生。直到毕业,两人的感情都很稳定。刚开始他自己是不在意的,可是有了女朋友之后,别人这么叫他,每每弄的那女生有些尴尬,为了照顾他女朋友的感受,他就在下课之后,正式宣布了两人的恋情,请大家改口叫他啊豪。

    他热情地跟我打招呼,我就和他挑了一个有风扇的位子坐了下来。他问我怎么一个人,我说下课跟其它人走散了。

    “听说你喜欢打篮球?”他一边夹了一块肉片送进嘴里,一边说,“正巧我们寝室的人也喜欢打球,刚买了一个篮球,晚上出来打球?”

    “好啊,凑个人数没问题的,”我辩解道,“喜欢倒谈不上,只是有时候想活动活动筋骨而已。”

    我马上辩称自己的球技实在不怎么样,并随即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后来,我和他以及他的室友们很快熟络起来,有空就会一起打球来着。他也是本地人,身材壮硕,身高与我一般,1.78的个子。性格爽朗大方,不拘泥于细枝末节地东西。谈起NBA来,滔滔不绝。虽然我有时候也看球赛,但比起他的痴迷来,多少有些自愧不如。

    一个礼拜后的星期四是中秋节。在中秋节前一天的傍晚,我收到了静桐的来信和姑母寄给我的中秋礼包。我在学校附近的邮局取了礼包,拆开看了一眼,礼包里有两盒月饼,一盒鸡蛋卷、曲奇饼干、巧克力等等。我留下一部分,其余地当时就重新包装好转寄给了静桐。吃过晚饭之后,回到寝室,我就迫不及待地躺在床上拆开信封来看。

    杰:

    近况好吗?

    自从和你约好书信往来之后,到现在提笔写这第一封信,我的内心竟有小小的激动。毕竟分别不久,想说的、能拿来下笔的,不过是一些琐事而已。尽管如此,我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写下这封信,它意味着往后的几年时间,我们因异地相恋而不得已用写信这一形式来维系爱情的开始。对我来说,不能时时见面,实在是遗憾之至。尽管此前跟你闹脾气,说了一些任性的气话,只是我无理取闹的气话而已,你不要放在心上,请你谅解。女人嘛,处在这样的年龄,又有自己心爱的对象可以撒娇,何不用一用呢?其实,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。

    说实话,我不怪你,一点也不!但这又能怪谁,怪命运之神吗?她这样安排,分明是想考验你我,你有信心吗?其实填志愿的时候,我压根儿没有考虑其它事情,只是一门心思想要读自己喜欢的学校而已。请别误会,我并不是没有把你放在心上,只是当时并不敢往那一层考虑而已。况且,我自己并不清楚,也没有想过。那时候的我,是很喜欢和你做同桌的。不说别的,光是上学那会儿,你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带早餐,就足以让我感激涕零了。每天那么沉闷繁重的学习,生活又枯燥,能跟你聊聊天,讨论题目,甚至一起到食堂吃饭,光是这些,就足以让了无生趣的复习日子增添了许多乐趣。现在想来,没把你考虑在内,没有为大学生活考虑一下,不能不说是一个严重的失误。可是,处在那种紧张的氛围之下,大家埋头念书,我又哪有心思往那方面想?倘若当初过早的牵了手,恐怕会变得心绪不宁,无法一心一意的复习,那我此刻在哪里写信都不敢想象。至少我现在还能在我理想中的大学宿舍里给你写信,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。

    杰,你在那边怎么样?记得回信的时候跟我详细的汇报汇报工作,说说你自己的情况呀。譬如,参加了什么社团,认识了多少漂亮的女孩,喜欢的又有几个,我可以免费给你参谋参谋把把关的!因为我是女生,当然晓得她们的心思。把你的小伎俩拿出来让我分析一遍,看看行不行得通?不事先跟我演练一遍,贸然对其它女孩使用的话,万一丢了面子惹了笑话实在不妥。话说,你这家伙对我只用了一招,就是不停地买早餐,结果毫无防备、心地纯良的我就在不知不觉落入了你的圈套。真可谓一招鲜,吃遍天!现在想来,当初怎么就没提防着你一点?至少得让你多花一些心思,多用几招啊。反之,倒显得我容易得手,不够矜持了。唉,如今是羊入虎口,悔之晚矣!

    好了,不跟你开玩笑了,言归正传。我呢,目前报了一个播音主持的分院部门,面试还算顺利,已经通过了。

    杰,你知道吗?我们班上好几个同学都在大学城这边念书。前几天小佳打来电话,问我是不是在华大,原来她也在这边,还是同一所学校,只是所在专业分院不同,但是离得并不远。为此,我们约出来一起逛街吃饭。她说毕业之后,我就没了什么音信,对同学也不闻不问的,还是从老师那里偶然得知我的消息来着。现在想想,确实觉得有些不妥。老同学之间同窗读书,在那些日子一起奋斗过来的,至少该问候一下,我竟忽略了这些事。跟你在一起三个月,天南地北地胡混,花在其它事情上的心思就没有多少了。老同学见面,又重新成为校友,这是缘分呐!所以,我们俩自然十分亲近起来。下次你过来,我安排一下,咱们三人见面好好聊聊叙叙旧。不过,我还没有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向她提及。现在征求一下你的意见,毕竟这也涉及到你,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妥,还是不公开的好,那我悉听尊便。

    中秋节过后,就要开始军训了,听说非常之苦!唉,我一介女流,这些训练又如何受得了?只能提前跟你发发牢骚了。

    夜深了,该冲凉休息了。晚安。

    预祝中秋节快乐!静桐!

    第一封信,我反复读了又读,每读一次,都能从中体会到静桐远在千里之外的情意,令我不无欣喜。

    读完她的来信之后,我立即给她挂去电话,况且自己也实在想听到她的声音。她没接电话,倒是回了一条简讯,说是在听讲座,不方便接听。过了一个多钟头,她打回电话来。

    “信我已经收到了。”我说,“取信的时候还顺便给你寄了一点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东西?”她问,“回信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,月饼盒和巧克力等等。”

    “哦,这些我都有啊,我妈已经提前给我寄了一些,你收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已经寄出去了,你就当早餐一样收下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好吧,”她关切地问道,“那边的生活你还习惯吗?”

    “还好。”我说,“能听到你的声音实在太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,”她不无凄婉的说,“时常一个人的时候想起你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,国庆节我过去看你,顺道一起回家好吗?”

    “嗯,到时候见。”

    煲了大概半个小时的电话粥之后,已经晚上十点钟了。随后,各自道了声晚安,挂断了电话。

    中秋节当天,学校放了半天假。下午时分,秦峰约我出来打篮球。一场酣畅淋漓地球赛结束后,汗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,球衣也湿透了,我们俩坐在球场旁边的石凳上休息。这时小可走了过来,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,递给我一瓶。我微笑着道了声谢。

    “勋杰,今天是中秋节,晚上我们三个人到外面美美地吃上一顿如何?”她眼睛里流露出希冀来,语气也十分恳切。

    “可以啊,不打扰你们约会的话,怎么都好。”我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呢,”她温柔地一笑,“那约定好了,晚上见。”

    傍晚六点钟,我回到寝室,休息了一会儿,进浴室淋了个冷水澡。出来吹干头发,穿好衣服。

    我将姑母寄来的一盒月饼和曲奇饼干、蛋卷重新装进袋子里提着出门了。来到小可所在的女生公寓楼下跟她碰面,然后和她一起走过去跟秦峰汇合。

    走到小可的公寓楼下之时,她已经在等我了。我走过去跟她打招呼,并将装着物品的袋子交给她。

    “啊杰,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?”小可诧异地看着我。

    “家里寄来的,我寻思着自己也吃不完,就带了一点给你们俩。”

    “太客气了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随后,我们一起经过食堂,绕过草地后边的一处小树林,来到网球场,秦峰就住在边上宿舍楼。

    到了楼下,我环顾四周,看到他在网球场下面,隔着铁网跟里边的人聊天。我在台阶上面叫了他一声。

    “来了!”他跟球友稍作告别之后,便走了上来,问我,“会打网球么?”

    “会是会,不过有一段时间没碰拍子了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那约个时间打球好了。”他追问道,“明天,明天下午如何?”

    “也好,反正近来没事,就当活动筋骨了,”我想了想,又说,“不过我现在手上没有球拍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几个聊得来的球友,可以跟他们借一个。”

    “也行,那我过几天抽空出去买一个,以后可以就过来打球了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晚上七点半,夜幕垂了下来,霓虹灯开始闪烁起来,开始亮了起来。远方地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晃晃的圆月,四周也点缀着不可胜数的闪闪之星。

    乘出租车来到一家大型的休闲购物广场,上了三楼挑了一家日本料理餐馆。我坐在靠玻璃窗的位置上,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子,还有行色匆匆的路人。

    秦峰穿着一件白色的打底衫外搭一件浅蓝色衬衫,小可则是一袭花瓣袖的v领海军风连衣裙,脖子上挂了一个银质心形吊坠,画着淡雅的妆容,举止轻柔,流露出淑女般娴静的气质。我要了一份鳗鱼炒饭,服务生端上了寿司拼盘和汁烧鱿鱼,问我们要喝点什么。秦峰提议喝点清酒,我点点头,想想来到这边,还没正经喝过酒呢。小可则要了一杯白葡萄酒。

    “啊杰,在这边还习惯么?”小可说着将一小块鱿鱼送入嘴里,细嚼慢咽起来。

    “还好,跟高中没什么两样。有一件意外之喜,就是重新碰上了你们俩,”我抿了一口清酒,笑着说道,“话说,我还挺羡慕你们俩的。”

    小可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,看了秦峰一眼,露出迷人地微笑,“我们都在一起三年了,这回考上同一所大学确实有些幸运呢。”

    “为了能在一起读书,我在她身上花费的功夫可不少啊。”他瞥了小可一眼说道,“不仅仅指追求方面,学习上也不例外。”

    “曾经的付出,现在不就有回报了吗?”小可温柔地看了看秦峰,又笑着对我说,“对了,阿杰,开学也有些日子了,可有遇上心仪的女孩?如果想要认识女孩的话,我想我这边是可以帮上忙的。不像你们专业,女生是稀缺资源,我班上的女孩挺多的。如果真心想交女朋友,找我好了。尽管开口,不用不好意思的。”

    我本想回答,婉拒小可的好意。秦峰却抢先说道,“你啊,就别操着一颗媒婆的心了,他有女人了。打赌好了,不信你问问他?”

    “是么?”小可诧异地看着我。

    我又抿了一口酒,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?”小可看着他说,“难不成啊杰跟你说过了?”

    “那倒没有,他一个字也没提,”秦峰说,“不过,我能猜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何以见得?”我皱了皱眉头。

    “唔,这事也不难猜。”他呷了一口酒,接着说,“我们上次在食堂吃饭聊天的时候,一冷静下来,你就看着窗外,一副眉头紧锁、心事重重的样子,往女人身上猜,为情所困这几个字也就八九不离十了。”

    他直视着我的眼睛,目光炯炯,不曾有丝毫的游离。随后,他又抿了一口酒,似乎在为遣词造句准备,我又给他添了些清酒。

    “就拿我自己说好了,我以前只会为三件事困扰,现在我已经解决两件,另外一件相当棘手,目前能力有限,只能暂时搁置。一件事是女人,另一件是以后打算做什么。第一,现在我很爱小可,算是心有所属了。第二,我开始规划了未来的职业方向,接下来这几年不外乎就是增强自身实力,不断的修正偏移的方向,往自己喜欢的那一条路上走。对于你来说,我想你也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,就算现在没有,迟早也会找到的,这一点我相信你。那么就剩下女人了。现在大多数学生脑子里考虑的无非就是这两件事而已。”他又抿了一口清酒,看了看我,“想必是高中的女孩吧?”

    我点了点头,安静的听他说完。

    “给你个建议可好?”他说,“女人嘛,最在乎的就是爱和承诺。只要彼此真心相爱,谨守诺言,就能忍受这世上的任何一种不利因素,你觉得呢?”

    “嗯,明白的。”我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推杯换盏之后,我们开始聊起高中的往事来。小可说自己经常在上体育课的时候看两个班踢球,可惜当时不认识我。随后又谈起彼此共同的同学和老师,在抱怨学生饭堂一些不合口味的饭菜时。她话锋一转,煞有介事的说道,“说起饭堂,我还亲身做过一件傻事,你们俩要不要听?”

    “听听,洗耳恭听。”我和秦峰颇有默契的频频点头。

    “记得那一次是月考还是期末考来着?算了不是重点。是下午的一场数学考试,这一点清清楚楚。那次考完试之后,我就独自走出了考场,满脑子都是倒数第二道大题的思路,其它的我全都没放在心上,就是沉浸在解题的思路中,缓不过神来。我就带着这样的情绪恍恍惚惚的回到寝室拿了饭盒走到了食堂打饭。恍恍惚惚的从口袋掏出饭卡打了饭就回寝室了。在寝室边吃饭的时候,我发现口袋有东西刺着大腿,掏出来是量角器,然后我就想把身上的全部东西都掏出来,笔,量角器都在,搜遍全身上下就是没发现饭卡,我心里有些着急了,毕竟刚充了钱没用几天,掉了怪可惜的。我翻了裤袋,没有,然后钱包也没有,最后在枕头下找着了,我的心就放下来了。可是,我是怎么打饭的呢?我看到床边的量角器,心里咯噔一下,莫不是用这个吧?打饭的时候刚好想出了那道题的解法,顿时心中一阵懊悔。我琢磨着兴许是这么一回事,我掏出量角器刷卡的时候,给我打饭的阿姨看我有这个刷卡的动作也就没在意了。原来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打到了饭,稀里糊涂的回到了寝室。这事回过头来看,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,你们不觉得好笑吗?”

    小可话音未落,我和秦峰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。倒不是因为这故事本身,而是小可讲故事的语气声调,那既不失认真、又忍俊不禁的笑容,声色并举,着实为故事本身增色不少。

    “你当时肯定不经意间施了美人计,诱惑了阿姨,才能蒙混过关。”我笑着说。

    “难说,谁叫我长的讨人喜欢呢,”小可说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,“可能是老天同情我,觉得我不应该做不出那道题,所以赏我一顿饭作为补偿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以前不跟我说?”秦峰一边忙着笑,一边看着意犹未尽的小可说道。

    “做了傻事,我哪里好意思说出去。”小可笑盈盈地说道。

    跟他们俩觥筹交错,坐在一起吃饭,不会有尴尬地机会,也不会有冷场的时候,相当之轻松。如果说小可善于捕抓话题的话,那么秦峰就会接过话题适当的加以延伸,并将自己拉入到讨论当中。跟这两人相处的越多,就越发觉得此类聚会颇为有趣。小可是个善解人意的人,温柔美丽的外表之下,有一颗细心体贴的心,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,也难怪秦峰会钟情于她。

    至于秦峰口中的第三件事,则像斯芬达克斯之谜一样神秘,作为当时的我是不得而知了。我想,如果能够施以援手,倒也可以尽一尽朋友之谊。但他不说,我也不好主动提起。当我明白之后,则是十多年之后的事情了。但那时想要阻止,却为时已晚。看来人人都有一大堆烦恼等着解决。烦恼就像是人生道路两侧山坡滑落的碎石,得小心翼翼地避开。至于拦路地石头,要么费劲一些力气搬开,要么巧妙地绕过去,舍此别无他途。

    自从开始跟他们重新成为朋友之后,又在秦峰的推荐下加入了网球社团,手头上有活动参加,大学生活开始有些蓬勃生机。在随后的一段日子里,我们三个会约好在学校饭堂碰头吃饭,但次数不多,一来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,课程也多。二来,我在另一个分院,走过去也有一小段距离,不太方便。

    中秋节过后,就是大一新生军训了。熬过了两天的训练生活,脑子里也在同时斟酌着给静桐回信的内容,也可以吐一吐心中的苦水,趁着晚上的空闲时间,我写下了这第一封信。

    桐:

    许久不见,近况好吗?

    拖了这么多天才给你回信,实在抱歉。对我来说,写东西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,遣词造句需要时间,难以得心应手。但是无论如何,我都决意动笔了,也算是作为对你爱的回应。

    你前面的来信,我已经读了。你信中所提到的那些话,我也表示理解。涉及到女生的那些话,是在取笑我呢?还是借机敲打我?我这人自问还算老实,无须担心。我也挺好,就是很挂念你。想你时,却不能在你身边,我这心里的滋味着实不好受。

    从昨天早上开始,我这边也开始进行新生军训了,直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。趁着夜间休息的时候,我来给你写这封信。这是我第一次给人写信(小学作文的信件不作数的话),写的不好请勿见怪。现在想来,你当初写信的提议真是太好了。人生地不熟,时常觉得有满肚子的话找不到人说,如今在笔下可以跟你互诉衷肠,我这心里着实感到欣慰。写到这里,我觉得很遗憾,本来这些话我可以亲口贴着你的耳边对你诉说,现在只能托付给这几张信纸了,希望它能遥寄我对你的思念之情之万一。

    刚开始的第一天军训,感觉很痛苦。但这种苦,比起我对你的思念之苦来,不及万分之一。皮肉虽苦,想你更苦。部队来的教官,动不动就让人站军姿,足足站够一个小时,要了人的亲命,同学们也是苦不堪言。若长此以往,为夫小命休矣。在如此痛苦漫长的军姿时间里,只要想起你,想起我们那些美好的记忆,皮肉之苦通通都了无踪影了。我是靠着这些回忆,慢慢熬过来的,你信吗?

    现在我开始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了。不过,这也怪你,谁叫你当初对我一点表示都没有,让我心灰意冷。可是,换过来说,当初你故意透露你的大学给我,是不是也在考验我?

    至于我的大学生活,其实乏善可陈,并不丰富,甚至有点无趣。可是话又说回来了,什么是丰富呢?较之人多热闹的活动,我这人更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呆着,远离尘嚣。只要让我一个人安静的生活,我总能找出有意思的事情来,闷极有书读,饿极有饭吃,我也就心满意足了。如果还准许我有非分之想的话,我还希望你在身边。倘若真能如愿,我就没有其它的奢求了。

    说起读书,大学的时间比起高中来可谓太阔绰了。我每天都去图书馆找书来看,因此也结识了不少有趣的作家。之所以经常看书,不是因为喜欢看书,而是因为现实中能够让我觉得有趣的人委实太少了。较之同他们东拉西扯、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,书中形形□□的各色人等则有趣许多。不仅如此,现实中有些家伙隐藏的太深了,连读什么书,中意哪个作家,喜欢什么运动,听谁的音乐都不愿意跟人分享。现在仔细想想,我自己就是这号人物。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,或许是因为极其珍视自己钟意的东西。世上有些优秀的作品,如电影,音乐,小说等,能够引起人强烈的共鸣,一举击中自己的内心。这就在潜意识里,将这些作品引以为私人藏品。一旦为外人所知,就好像自己私人性质的东西被人所窃取了一般,心中自然十分不平,“呵!凭你这歪瓜裂枣,蠢驴臭蛋也配欣赏这些好作品?可别糟蹋了好东西!”,也许多少有点其中的缘由。可是有时候也会遇到某些人,自己不经意的泄露的爱好,也会为他人所知,互相有了共同话题,也就愿意多接触了。更有甚者,此人不仅有自己独到见解,还能将自己引向更为广阔的天地,彼此志趣相投,也就成了朋友。兴许同个人性格有关吧,我这人属于慢热型的,也不太轻易与人交心。

    虽说如此,在这里还是遇到了几个有趣的人。说来你也许不信,其中两个是我们高中校友,还是一对恋人。高一上体育课之时,我和那男的一起踢过球,是后来分班才逐渐失去了联系。不可思议吧?在这千里迢迢之外的城市还能遇到故人,实属不易。也许我们所在的高中校友,来到这边读书的人恐怕就只有我们三个了。有机会的话,回去介绍你们认识一下,说不定你也能和他们俩成为朋友。

    听说你和小佳也重新成为了校友,可喜可贺!她是一个性格随和的女生,有她陪着你度过大学生活,也是一件幸事,我衷心的为你感到高兴。至于要不要跟她提及你我之间的关系,我思忖再三,还是暂时不说为好。这样吧,国庆节期间,你安排我们三个人见面吃一顿饭。小佳那么聪明,看到我们牵着彼此的手,关系自然就不言而喻了。

    我现在急切的盼望这些折磨人的训练赶紧结束,迎接国庆节的到来。如此一来,我们就可以见面了。

    好了,时候不早了,今天就到此为止。

    想你的勋杰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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